52 ? 坦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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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2 坦白
“疼。”沈遐年手上不自覺地用了些力, 王子逾受傷的手這下更是雪上加霜，疼得眉頭直皺，“你怎麽了？先把手撒開。”
聽到他的痛呼, 沈遐年這才回過神來, 手上松了勁兒, 但沒有撒手, 依然松松地捧著王子逾的手，斟酌道：“有件事情要告訴你。”
雖然之前就是因為王子逾體內帶的這股檀香才跟在王子逾身邊的，但是後來這股氣息對自己好像也沒有多大的作用了, 尤其是上一次給王子逾吃了金芝草之後, 王子逾似乎能夠很自如地控制這股氣息，平時只有偶爾出汗的時候才會冒一些出來, 於自己的修為恢覆都不再有什麽明顯的作用。
久而久之, 沈遐年自己都差點忘記這股檀香了，本以為只對自己有用，現在卻又在根基已毀的小翠身上見了效。這件事王子逾或許還不知道, 若是一直如此不加提防, 極易招致禍端, 也是時候該告訴他了。
王子逾徑自將自己的手抽回來，往破開的傷口上輕輕呼氣, 頭也不擡道：“什麽事？”
和以前的沈遐年相處久了, 竟忘了靈智未開的狐貍就是普通獸類, 可是會咬人的。王子逾暗恨自己太傻，把手送到人家嘴邊咬，這下嘴可真重啊。
“你身上有一股檀香, 你自己應該是很清楚的。”沈遐年指了指他的脖子, 王子逾下意識地用另一只手摸到了自己的後頸, 又聽沈遐年繼續道：“這股檀香對鬼狐有一種奇效，譬如現在的小翠，它剛剛沾了你的血，血裏帶著檀香，對它的根基修覆有益處。”
“什麽？”王子逾詫異地擡頭，一時連手上的疼痛都忘記了。
沒聽錯吧？
沈遐年竟然能聞到他的信息素？還說他的信息素對鬼狐有奇效？
這一刻，王子逾的腦海裏開始極速回憶從前發生的事情，企圖從回憶中找到蛛絲馬跡。以前沒有怎麽註意的事情，現在回想起來，的確是能夠發現許多蹊蹺。
山魈、畫皮、受傷的沈遐年，還有現在的小翠……
當初在柳溝寺遇到山魈的時候，那只山魈就是忽然不敢靠近他似的自己跑了，後來在書院遇到畫皮鬼，那畫皮鬼似乎也是在摳破他的腺體之後才出一副很痛苦的樣子來的。汗液和血液裏都帶有信息素，從前自己有腺體病，平時並不會洩露出來，這幾次都是因為處於危機之中，信息素通過汗液和血液揮發了出來，所以才造成了影響。
直到現在……
王子逾恍惚低頭了看了一眼自己還在流血的手指，又轉頭看向桌上的白狐。
山魈和畫皮都是鬼，而沈遐年和小翠則是狐妖，難道他的信息素對鬼會產生抵抗作用，對狐妖卻有治愈的作用嗎？
這是什麽道理？
“你，你的意思是？”王子逾咽了一口口水，有些不確定地問沈遐年。
沈遐年兀自將他的手捉回來，輕輕撫過他的傷口，一道微弱的白光之後，手上的疼痛感忽然消失了。王子逾抽回手，只見手指皮膚光潔平滑，不再有一絲傷痕。
又聽得沈遐年沈聲道：“若是你願意的話，可以將你身上的這股檀香釋放一些出來，這樣對小翠的恢覆有所裨益，前提是不要對你自己的身體有損害。”
王子逾心裏真正將小翠當做大嫂看待，再說小翠是為了王元豐才變成現在這樣的，自己能夠有辦法幫上小翠，他自然是願意的。
“能夠幫到大嫂就好，我自然願意。”王子逾點點頭，呼了一口氣正要凝神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時，又忽然想起了什麽，帶著些顧慮地問沈遐年：“你……你聞到我的味道也有什麽反應嗎？”
從前只當這個世界所有人都聞不到信息素，自然也就沒有什麽顧忌，但是現在才知道沈遐年是可以聞到的，怕就怕會有什麽不可言說的吸引力，那樣的話可就不妙了。
“……有，當初我受了重傷，多虧你撿了我回來，讓我恢覆了許多，抱歉一直沒有告訴你這件事。”
當初確實就是出於這個原因才選擇留下來的，沈遐年不想否認，但是又覺得這樣說似乎顯得自己從頭到尾都是別有用心一般，明明不是這樣的……
可是留下來到底是因為什麽？
沈遐年試圖像以前一樣告訴自己，只是因為千年歲月寂寞，所以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還算順眼的朋友就格外珍惜，以前覺得這很有道理，現在卻覺得好像不是很能站得住腳了。
“哦。”王子逾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不再多問，還好沈遐年不是什麽A，聞到信息素也不會怎麽樣，否則以後相處真是要尷尬了。
至於是否別有目的，這個王子逾倒不是很在意，畢竟一個毫不相幹的“高人”怎麽會一直待在這裏和自己這樣的凡人做朋友？若是說毫無目的的話，反而讓人惴惴不安。現在知道是因為這層關系，王子逾倒還覺得終於可以理解了，至少知道了沈遐年留在這裏的理由。再說相處這樣久，他也知道沈遐年並不是什麽壞人，這麽多天都沒有利用他做什麽其他的事情，朋友之間互相幫忙都再正常不過，他能為沈遐年幫上忙當然是一件好事了。
見王子逾好像沒什麽反應，也並沒有要追問的意思，沈遐年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，卻見王子逾已經閉上了眼睛，未盡的話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。
王子逾潛心控制著釋放自己的信息素，檀香漸漸溢散出來，桌上的白狐像受到安撫似的趴了回去，安靜乖巧了許多。
眼中的赤紅色開始一點一點地往下褪，不多時便恢覆到了正常狀態，白狐慢慢合上雙眼沈睡了過去。
王子逾對控制信息素這件事還不太熟練，這一會兒便有些支撐不住了，只覺得身體發軟，沈遐年在一旁扶著他，看他通紅的臉有些緊張地問道：“於你身子可是有礙？”
王子逾發現每次挨著沈遐年就會覺得好一些，扶著他的手臂將背挺直了些，輕輕搖頭道：“沒事，我歇會兒就好了。”
看他似乎真的只是累了的樣子，沈遐年輕松下來，又轉而用神識探查著小翠的狀況，發現它原本損害的根基已經好了許多，之後再養護著些也便沒有什麽大礙了。
王子逾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，幾口下肚之後又覺得好多了，漸漸平息了下來。
“你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？”沈遐年微微抿了抿唇，盯著他已經不那麽紅的臉問道。
剛才忙著給小翠治療的事情，本來想問的問題一時沒有來得及問出口，現在正好沈遐年提起了，王子逾便點頭答道：“有的，為什麽我的……我的氣息會有這種作用？”
以前的世界並沒有見過什麽鬼怪，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還有這種奇效，只是自己確實從小就與眾不同，是個被其他人認為的異類。
沈遐年本來以為王子逾會問為什麽自己要隱瞞的事情，但是他好像不太在意這個的樣子，反而真的如自己所料，他並不知道他的氣息會產生什麽樣的效果。
“我也不知道，但是知道以前的確有些有特殊體質的狐族，擁有治愈的能力，能夠幫助同族修煉或者恢覆傷勢。”沈遐年又給他倒了一杯水，輕輕推到他面前，“可你是人，並不是狐族。從前靈陽子說過你命格特殊，身體也與常人不同，我想也許是與此有關。”
命格特殊……
王子逾茫然，難道是因為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？之前在地府的時候也聽到過類似的話，除了這個他也想不出還有什麽其他的可能。
難不成還是因為自己是什麽天選之子嗎？
“好吧。”王子逾應了一聲，既然現在得不到答案，那就只好暫且當做一個待解之謎了。只是以後行事需得更加小心才是，幫沈遐年和小翠是他樂意的，但也要小心提防，省得被什麽狐妖抓去當藥材用，“這件事情還請你替我保密。”
沈遐年頷首：“當然。”
即便王子逾不說，自己也會盡力保護他的，畢竟……他是很重要的朋友。
……
“二郎，二郎！”
一大清早王元豐就找到了王子逾的小院來，有些急促地敲門。
“大哥，怎麽這麽早過來了？身子可還有什麽不適的地方？”王子逾匆匆披上衣裳給王元豐開門，看他好像氣還沒有喘勻，應該是跑過來的。
“二郎，小翠到底在哪？”王元豐皺著眉，面上看著有些憂慮著急，但說話語氣還是異常沈穩，讓王子逾很不適應，“我才知道小翠竟說要走，剛剛找遍了所有客房都沒有找見她，聽爹娘說不是你安排的嗎？你快告訴我小翠在哪裏，我有話要和小翠說。”
本來聽王太常說小翠只是太累了所以歇在了別處，結果一夜都不見小翠回來，追問之下王太常才支支吾吾地將那天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。
雖然王太常篤定小翠說的一定是氣話，但是依照王元豐對小翠的了解，小翠是很執拗的性子，說出口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。這次自己醒來這麽久了，小翠一直都沒有來看過他，甚至沒有一句道別的話，王元豐不免覺得心慌意亂，這才一能下床就跑出來找小翠，只是遍尋不見，又才找到王子逾這裏來。
這話問得王子逾也不知道怎麽回答，他心裏自然希望王元豐和小翠可以再續前緣，但是正如沈遐年所說，這是小翠自己做的抉擇，替母報恩後她也可以獲得自由去追尋更加廣大的天地，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去阻撓。
“大哥，大嫂她……她已經走了，之前就說過，若是你醒來無礙她就會離開。”王子逾悄悄觀察著王元豐的表情，“她只說叫你以後珍重，不要再掛念她了。”
王元豐的肩膀一下子塌了下去。
【作者有話說】
爪爪，大家覺得什麽時候更新比較好呀
感謝在2023-03-22 23:44:09~2023-03-24 23:00: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：沒關系我會催更 1個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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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疼。”沈遐年手上不自覺地用了些力, 王子逾受傷的手這下更是雪上加霜，疼得眉頭直皺，“你怎麽了？先把手撒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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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之前就是因為王子逾體內帶的這股檀香才跟在王子逾身邊的，但是後來這股氣息對自己好像也沒有多大的作用了, 尤其是上一次給王子逾吃了金芝草之後, 王子逾似乎能夠很自如地控制這股氣息，平時只有偶爾出汗的時候才會冒一些出來, 於自己的修為恢覆都不再有什麽明顯的作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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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以前的沈遐年相處久了, 竟忘了靈智未開的狐貍就是普通獸類, 可是會咬人的。王子逾暗恨自己太傻，把手送到人家嘴邊咬，這下嘴可真重啊。
“你身上有一股檀香, 你自己應該是很清楚的。”沈遐年指了指他的脖子, 王子逾下意識地用另一只手摸到了自己的後頸, 又聽沈遐年繼續道：“這股檀香對鬼狐有一種奇效，譬如現在的小翠，它剛剛沾了你的血，血裏帶著檀香，對它的根基修覆有益處。”
“什麽？”王子逾詫異地擡頭，一時連手上的疼痛都忘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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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刻，王子逾的腦海裏開始極速回憶從前發生的事情，企圖從回憶中找到蛛絲馬跡。以前沒有怎麽註意的事情，現在回想起來，的確是能夠發現許多蹊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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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，你的意思是？”王子逾咽了一口口水，有些不確定地問沈遐年。
沈遐年兀自將他的手捉回來，輕輕撫過他的傷口，一道微弱的白光之後，手上的疼痛感忽然消失了。王子逾抽回手，只見手指皮膚光潔平滑，不再有一絲傷痕。
又聽得沈遐年沈聲道：“若是你願意的話，可以將你身上的這股檀香釋放一些出來，這樣對小翠的恢覆有所裨益，前提是不要對你自己的身體有損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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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王子逾好像沒什麽反應，也並沒有要追問的意思，沈遐年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，卻見王子逾已經閉上了眼睛，未盡的話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。
王子逾潛心控制著釋放自己的信息素，檀香漸漸溢散出來，桌上的白狐像受到安撫似的趴了回去，安靜乖巧了許多。
眼中的赤紅色開始一點一點地往下褪，不多時便恢覆到了正常狀態，白狐慢慢合上雙眼沈睡了過去。
王子逾對控制信息素這件事還不太熟練，這一會兒便有些支撐不住了，只覺得身體發軟，沈遐年在一旁扶著他，看他通紅的臉有些緊張地問道：“於你身子可是有礙？”
王子逾發現每次挨著沈遐年就會覺得好一些，扶著他的手臂將背挺直了些，輕輕搖頭道：“沒事，我歇會兒就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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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子逾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，幾口下肚之後又覺得好多了，漸漸平息了下來。
“你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？”沈遐年微微抿了抿唇，盯著他已經不那麽紅的臉問道。
剛才忙著給小翠治療的事情，本來想問的問題一時沒有來得及問出口，現在正好沈遐年提起了，王子逾便點頭答道：“有的，為什麽我的……我的氣息會有這種作用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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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也不知道，但是知道以前的確有些有特殊體質的狐族，擁有治愈的能力，能夠幫助同族修煉或者恢覆傷勢。”沈遐年又給他倒了一杯水，輕輕推到他面前，“可你是人，並不是狐族。從前靈陽子說過你命格特殊，身體也與常人不同，我想也許是與此有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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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哥，怎麽這麽早過來了？身子可還有什麽不適的地方？”王子逾匆匆披上衣裳給王元豐開門，看他好像氣還沒有喘勻，應該是跑過來的。
“二郎，小翠到底在哪？”王元豐皺著眉，面上看著有些憂慮著急，但說話語氣還是異常沈穩，讓王子逾很不適應，“我才知道小翠竟說要走，剛剛找遍了所有客房都沒有找見她，聽爹娘說不是你安排的嗎？你快告訴我小翠在哪裏，我有話要和小翠說。”
本來聽王太常說小翠只是太累了所以歇在了別處，結果一夜都不見小翠回來，追問之下王太常才支支吾吾地將那天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。
雖然王太常篤定小翠說的一定是氣話，但是依照王元豐對小翠的了解，小翠是很執拗的性子，說出口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。這次自己醒來這麽久了，小翠一直都沒有來看過他，甚至沒有一句道別的話，王元豐不免覺得心慌意亂，這才一能下床就跑出來找小翠，只是遍尋不見，又才找到王子逾這裏來。
這話問得王子逾也不知道怎麽回答，他心裏自然希望王元豐和小翠可以再續前緣，但是正如沈遐年所說，這是小翠自己做的抉擇，替母報恩後她也可以獲得自由去追尋更加廣大的天地，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去阻撓。
“大哥，大嫂她……她已經走了，之前就說過，若是你醒來無礙她就會離開。”王子逾悄悄觀察著王元豐的表情，“她只說叫你以後珍重，不要再掛念她了。”
王元豐的肩膀一下子塌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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